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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圈的轮回你不得不佩服。

就像前段时间爆火全网的多巴胺穿搭，Z世代的年轻人以为这花红柳绿的穿搭走在了时尚圈的前沿，殊不知这一身夸张的“圣诞树”配色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杨丞琳玩剩下了。

最意外的是，搞得陈建斌老师律师函都发不过来了。

你看，这前脚多巴胺的风刚熄火，“老奶奶汗衫”的火又在小红书爆了。

▲ 图源：小红书

在搜索框输入“老奶奶”，那36万条笔记有不少都是“老奶奶汗衫”贡献的。

就像当初得知那位淘宝著名的50岁优雅老年阿姨模特其实是位20出头的美少女一样震惊。

▲ 图源：小红书

带火老奶奶汗衫的不是老奶奶，而是一群青春靓丽、颜值爆表的美少女。

一颦一笑间尽管有八百个心眼子，但这横空出世的“老年BM风”算是被这届年轻人拿捏了。

不信你看这“老奶奶汗衫版”vogue封面是不是有种另类的时尚感。

▲ 图源：小红书

但身穿“老奶奶汗衫”的美少女们显然不是来比美的，多数人的话语体系里是都离不开“舒适感”、“松弛感”，成为她们对抗夏天的有力武器。

有人调侃：谢谢老奶奶汗衫满足了我的BM梦！

是啊，就这领先50年的BM风，几百上千块的蕾丝凉感睡衣瞬间不香了！

▲ 图源：小红书

往大了说，这不就是女性穿衣自由的一种外化表现——

蕾丝可能是取悦异性，但这老奶奶汗衫就是完全取悦自己了！

我那八十岁，甚至不知小红书为何物的奶奶，怎么也不会想到：

自己和老姐妹骑着三轮车在镇上CBD shopping的汗衫有一天会成为风靡Z世代的时尚单品，挂在了孙女的衣橱里。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总有人正年轻。

▲ 图源：微博

当年《父母爱情》里，梅婷和一帮老姐妹身穿“老奶奶汗衫”在屋顶边聊八卦、边看大海的画面是不是像极了如今姐妹们打卡网红景点聊八卦的场景。

仔细想来，那个场景里的“潮流感”一点儿也不输当下，只是当年的时尚辣妹老了，懒得跟你battle罢了。

而要说这究竟是股什么莫名其妙的风？

其实这一切也都有迹可循。

前段时间，“男人过了二十岁，就别再穿得像个小孩子”风潮席卷抖音，“老头乐”式穿衣风格卷土重来，不少潮男从爷爷的穿搭里嗅到了时尚气息。

▲ 图源：抖音

这当中或许多数是调侃的成分，但显然女生们在奶奶的衣橱里找到了搬回一局的灵感。

于是“碎花奶奶战袍，优雅永不过时”的口号漫天响亮。

▲ 图源：抖音

猛一看这的确土到爆了！

但仔细探究，这何尝不是最潮流的呢？

老奶奶汗衫的土味与年轻美少女的碰撞这不就是对周星驰式后现代主义的全新演绎。

这里面的内核就是极致年轻化的表达啊。

就像椰树椰汁坚持三十年的土味包装，你当然可以单纯的理解为一种不思进取的土。

但当这种“反叛”的行为本身遇上互联网上年轻人的解构，不就是最极致的潮。

所以，奶奶们穿着“老奶奶汗衫”是土，但当它与年轻人、互联网碰撞，其中延伸出来的互动与行为就是最前沿的潮流。

03 

看到这里，或许很多人已经反应来过了。

不对呀。

女装童装化不是现在的审美风潮吗？

以性感著称的女星张馨予都曾发文感叹：“有个牌子的衣服我很喜欢，可我连他家大号都穿不上。”

▲ 图源：张馨予微博

这不止是张馨予的个人焦虑，而是整个女性群体的难言之隐。

近年来席卷女装圈的“BM风”“女团风”“辣妹风”颇为流行，“短、紧、露”服装成为众多女装品牌追逐的新潮流。

▲ 图源：小红书

紧身短上衣+短裙/短裤/阔腿裤，遵守上紧下松的视觉原则，酷辣中又透出甜美。

这是发端于意大利的女装品牌BM的潮流定义，如今已然演变成了一种身材符号，成为白瘦幼的代名词。

以至于跟风的优衣库都上演了一出对女性的“童装诱惑”。

▲ 图源：小红书

虽然彼时优衣库还发布过公告进行辩解，但很快随着这股BM风的愈演愈烈，优衣库里的超短裙、露脐装也越来越多。

巴黎的秀场没有打垮普通女性的自信，优衣库们却打垮了。

更多女性为了穿上辣妹装，拼命节食减肥，在互联网上留下了不少血泪经验帖。

对此有人深恶痛绝，有人乐此不疲。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消费主义风潮对女性身材的反向绑架，制造了一波波的对立与焦虑。

对此，《中国妇女报》评论道，女装尺码越做越小，是在推崇瘦到极致的审美，是在“缩水”本该多样的穿衣自由，是无言中对女生的一种“身材霸凌”。

所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老奶奶汗衫”的流行无疑就是另一波年轻人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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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反抗本身并不激烈，而是掺杂着一种戏谑与调侃的成分。

顺带而来的是在BM风潮之外的另一种流行趋势。

的确，矛和盾从来都是相伴而生的。

对于老奶奶汗衫的流行，有人说这是一种新时代的人生态度，也有人诠释为“消费降级”。

外界看来，这是当代女性意识到消费主义的陷阱了，不卷了，躺平了。

但在我看来，不该拿“二元对立”的视角去看待BM风与老奶奶汗衫的关系。

有人爱萝卜，就有人爱白菜。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多元的，百花齐放的。

本质上来说，喜欢BM风的那一波人还在，只是追求松弛感的那一波人崛起了。

她们的时尚观里，或许从来就没看上过BM风，毕竟一件碎花衬衣配墨镜何尝不是另一种潮流时尚呢。

▲ 图源：小红书

只不过当一种流行在互联网风靡的时候，总要有夸张的助推。

老奶奶汗衫的反差感无疑就是引爆点。

如果非要给这种“无厘头式”的流行风找一个理论注脚，当然也有文化的动因。

日本社会观察家三浦展在《第四消费时代》中写道：

“新时代的消费理念已经从崇尚时尚、奢侈品过渡到回归内心的满足感、平和的心态，享受简约的生活方式。”

在这种社会心态下，反消费正成为一种最酷的消费。

比如日本兴起的“七件衣服”运动，只在衣橱里放七件衣服，强迫自己减少消费的欲望，去追寻内心，同时也迫使自己跟如今的快时尚说再见。

从这个角度看，十几二十块的老奶奶汗衫的流行，无疑是这种消费思潮在中国的另类演绎罢了。

有句话说的好，当不再透过别人的目光评判自己，意识到自己没那么多观众之后，松弛的多元内核才正式显露。

在我看来，这并非一种妥协，而恰恰是年轻主义的精髓所在。